我之于她,她之于我
——记我的第三次回访 大朋友阿娇
这是我第三次回访,不知不觉间竟已经过去了一年。我只隐隐约约地告诉自己,应该去看她——我的小朋友晓娜。已经一个月没有收到她的信了,我寄出了3-4封,可是一封都没收到。这是怎么回事?晓娜还好吗?是不是我在信中分享的内容她不喜欢?还是她太忙了,没有时间给我回信?还是邮递员大哥或者大叔没有帮我当好红娘?内心有好多问号。迫切需要时间和空间帮我解答。所以我毅然决然要去一趟,要去见见她,问问她是否还好。
清明节,到底主旋律还是人们对逝去亲人的思念。连续一段较长时间的堵车让我心安,也让我不安。安的是人们“慎终追远”的情怀,不安的是对匍匐前进的车带给我晕车的恐惧。我常笑着说,每一次出门,我似乎要比别人下更大的决心,因为密闭的车遭遇堵车之时,我似乎是必吐无疑。不过这个旅程没有辜负我,因为它带给我别样的视觉体验,随着车盘山而绕,“一幅朴素无华但魅力无穷的千里冰封、万里雪飘的画卷”在我的瞳孔里一点点地展开又合闭。北方的山和南方的山,好像前者是豪放,后者是婉约,但细想想,其实没有多大的不同,都是一样的让我敬畏,都是一样地让我感知人类的渺小以及山川的广博。还有那一个个小村舍,彼此依偎在冰天雪地里,淡妆素裹,显得素雅,但更显得单薄。我开始一点一点地产生一种不舍,一种担忧,这或许是因为我的专业带给我的敏感,带给我的忧凄。
下午近2点,我们终于还是到了。见到她的那一刻,真是让我激动又愧疚。她说,她一下课就到校门口细细地查阅我的身影,不过没有!她说,她伤心地到食堂,沮丧地吃了饭,返回时竟远远地看到有人穿着我之前穿的那件衣服,她怀疑那是我,快步上前,真的是我!我们相拥而抱,我感觉地到她手臂的力量。当时的我只怪自己当时走得太慢,没有在她“查阅”的时候出现在她的视线里。我多次盯着她的眼睛看,她是这么一个美好的人,眼睛里是清澈和透明,是质朴和纯真。
再后来,她带我到宿舍的路上,好朋友春燕在路上遇到我们,急切地问,我的大朋友来了吗?那个紧张的神态真是刻骨铭心。她最后带我去了教室,她分在8年级1班,我不想过多问她的成绩,以免给她带来过多心理压力,于是问地很小心翼翼。终于得知,八年级有180名左右的学生,能升上高中的估计100名左右。3班和4班是快班,1班和2班是慢班。这意味着我亲爱的她,可能面临与高中无缘的境遇。我心里为此很焦虑,但是我告诉自己必须压制这份不安,转而传达积极的心态。幸而她的眼神、她的自信让我隐约感觉希望的存在,这份希望从未陨落。在这样似乎很有限的教育资源和我从未认真思考过的教育体制面前,我不能也不应该给她任何负面的评价和设想,我能做的应只是精神上的陪伴,不管最后她是否不得不面对一些我所不希望的选择,我想,人生的路从来都没有所谓的好坏之分。
她和我讲了她现在面临的一个选择,有个同班的男同学向她表白了,她问我她是否要答应?可以相处下去吗?我现在已经无法用文字表达我当时内心激动而欣喜的心情,之所以激动,之所以欣喜,是因为那是一种多么美妙的信任,让她愿意向我吐露内心深处的想法,让她愿意向我咨询一种可能性。我顿时觉得我的存在很有意义。她告诉我,她当时对那位男生的回应是,“我再考虑考虑”。我听到这里,内心是多么地欣喜,因为她懂得在这么一个特别的时期处理这么一种复杂的关系!我立马大大地赞许她的做法,并和她分享了我的看法,我说,不要轻易地拒绝一个男生,因为这样可能让对方很难受,但也不要轻易地答应一个男生,因为感情从来不能山盟海誓。她是多么认真地听我说,眼神里满满是信任。
我还遇到了上次家访遇到的小朋友春丽,她很高兴地和我打招呼,但我从她的眼睛里却感受到一种无望的期待和淡淡的愁绪。她跟我说,连千痴大哥都联系不上她的大朋友了,已经许久没有得到任何音信。我试图让她相信,大朋友不是不理她,可能只是忙着一些事情,或许是出差了也不一定,我说,要保持着对大朋友的信任,不过其实我说这句话的时候,并没有多大的底气。不只是春丽,还有其他的小朋友,要么没有见到大朋友,要么没有收到大朋友转达的信件或礼物,脸上的表情似乎都显得过于凝重。这些小朋友是多么地率真,多么地真性情,同时又把我们看得多么重要!
我反复在想,我之于她,似乎是较大年龄朋友圈中的唯一,而她之于我,却不是我的唯一!我还有大学里的各种学习和生活的琐事,我还有各种复杂的人际关系和社会关系。而正是这种不对等的期待,有时导致孩子们心里难以言表的落差。或许他们经常盼着我们的信,或许每一次回访,他们都会到校门口进行“查阅”。
我想,我该把她放在更重要的位置,因为我是她心中的某个唯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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